直到那个下午,他还以为他的妻子和他一样,宁死也不愿她的绯闻被士兵们传来传去。但回头看看,一定是他想多了……当然,他可以说她疯了。但是,如果他说她疯了,他得反思他们的亲密关系中很大的一部分,覆盖面会很广,时间也会很长……
医生的勤务兵在小屋的另一头。“〇九摩根太可怜了!”他用唱歌般戏谑的声调说。
虽然,几个小时之前,提金斯还满以为,在他重重地倒在跟医生借来的小屋里吱吱作响的行军床上之后,他的身体可以得到放松,好冷静地思考他和妻子之间的关系,但是现在看来,这并没那么容易。这间小屋暖和得不合常理:他邀请麦肯基——他的真名其实是麦基奇尼,詹姆斯;格兰特;麦基奇尼——住到屋子另一头。用一块帆布和一块条纹印第安帘幕隔开。麦基奇尼,他睡不着,干脆和医生的勤务兵进行起一番长长的、无休无止的谈话。
医生的勤务兵也睡不着,而且,像麦基奇尼一样,有些疯疯癫癫的。他是一个几乎不说英语的威尔士人,天知道他从哪个北方山谷里来。他长着加勒比野人那样乱蓬蓬的头发,两只充满恨意的深色鼓鱼眼;作为一名矿工,他觉得坐在脚后跟上比坐在椅子上更舒服。他用几乎让人无法理解的嗓音低低地哭泣着,时不时冒出一两个别人竟然能听懂的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