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那样站着,脸上的神情局促不安。听到孩子们朝他喊“叔叔”后,他就朝着球的方向跑了过去。我并没有斥责他的心思,更多的是看到他在孩子们中间认真奔跑后感到的意外。这样的诚治和我在病房中看到的那个懒汉简直判若两人。诚治体型很大,却有着和孩子们不相上下的敏捷和勇敢。
孩子们的呐喊声再一次响起,诚治又追着球跑了起来,但动作却比之前迟钝了一些。他一边追着球,一边时不时地看向我,可能是因为分心在我身上,所以没能放开了跑。我背转过身,沿着窄窄的雪路走回了公寓。上楼梯的时候,一对年轻夫妇一边吵着一边往下走,是和我住在同一层的人。看到我后,他们闭上了嘴,向我轻轻颔首打了个招呼,然后继续走下了楼。
回到房间,我先看了会儿晚报,而后在沙发上躺着休息了大概三十分钟。过了六点,我又回到了医院。左手边的空地上已经没有了孩子们的身影,只有夜幕中被踏结实了的雪地独自回归沉寂。
门诊来了个看急诊的感冒病人,我给他做了诊治。七点我去食堂。办公室值班的军队已经早到了一步,正坐在食堂里吃饭。
“又碰到了,多多关照。”他这么说着,边喝茶边跟我讲起近来练得越来越好的滑雪技术。军队是新潟县人,对滑雪还是有些自信的。他给我举了好些例子,如:队里训练的时候严禁使用滑雪缆车,无论滑什么样的斜坡都要自己穿着滑雪板爬上去,让腰腿适应雪地;教练说,如果像现在的孩子那样,一开始就使用滑雪缆车的话,就只能学到些皮毛,并不能从真正意义上提高自己的滑雪技术。“我计划下个月初去二世谷滑雪场。”在谈滑雪的过程中,他的脸一直神采奕奕。我吃完饭,请勤杂工帮忙端了一杯茶过来。刚喝了一口,军队突然压低声音悄悄地问:“213号病房的阪田夫人情况怎么样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