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言那刁国舅受这一场凌辱,满面羞惭,心中怀恨,道:“罢了!罢了!慢慢的候他三人便了。”回侯府安息一两日,偷空又到西宫与妹子作别,道:“我这一到这山庄,不知何日才能起官,复来聚会。”说罢,不觉俯伏刁后面前,大哭起来。正是:奸人多泪,惯买人心。
刁后见兄流泪,劝道:“哥哥不要悲伤,好生到庄将息将息,多则一年,少则半载,我自代你作法,官还原职便了。”刁发谢了辞出,回家收拾上庄走走,不提。再言云太师因为这件事,闹了三天,连儿女学也未曾上。那日忙定朝回无事,命家人传单邀请文翰林、钟侍郎、雁都统,次日到府饮宴,送子攻书。家人领命去了。当晚无话。次早,先是钟着人送了礼,自己代了孩儿钟山玉来到相府,拜见相爷。看见山玉生得目秀眉清一表非凡,心中欢喜。问他几句言词,他虽小小年纪,真真好。太师越发欢喜,道:“年兄好个令郎,算大才子也。”钟道:“岂敢,岂敢。”说话之间,雁翎、文正一齐而来,太师降阶而接。先是雁翎过来,相谢前日审问之恩,然后文翰林上前见礼。礼毕,四人坐下,安童献茶。叙了几句寒温,太师就请文翰林等四人到书房。先是太师拈香谒圣,后是文正带领三个学生拜过圣人,然后是云文、钟山玉、女儿云素晖一一拜师。已毕,太师就留钟、雁二人在府盘桓一日。当晚设宴款待入席,文正在花厅上张灯结彩,笙萧细乐。安坐已毕,文、雁一席,二席是太师、钟并三个学生相陪。吃酒中间,文翰林欲试三人的聪明如何,抬头见壁上挂了一口剑,便出一对道:“三尺剑。你三人对来。”钟山玉也不思想,接口对道:“五车书。”素晖见山玉对了,他也不管乃兄对不出,他轻起朱唇,对道:“七弦瑟。”二人对完,太师大喜,各把了一盘果子道:“对得好。”只有云文想了半会,对不出来。钟山玉道:“大哥,我代你对对罢。”随下席来,“一炉香。”文正一听,心中大喜道:“好”云太师哈哈大笑道:“好才情!不愧御史风流矣。”遂乘酒兴,问钟道:“我看一子一女,貌与才总好,老夫又且与兄相好,真算得好亲家了。只恐小女有辱令郎,这便如何?”钟道:“若得如此,愚父子之万幸也。”雁翎道:“待卑职为媒。”钟即在儿子项下,取下金锁送与雁翎道:“就烦为媒便了。”雁翎即取了,带在云小姐项上,道:“恭喜太师。”太师道:“不敢有劳了。”遂各大笑,是日尽欢而散。自此,山玉遂在云府攻书,太师、夫人十分相爱,只有云文心中不悦。不觉光阴如箭,日月如梭,早已中秋佳节,相府张灯结彩,庆贺中秋。且自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