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下午都是如此,有时候赫夫马斯特太太跺着脚走上我和安妮坐着的门厅,像狗似的吼道:“你们今天干啥呢?”或者:“我的派怎么还不拿来?”简直欺负到头上来了。一天早晨她跺着脚又来了:“你们在屋子后头怎么晾了那么多衬衫!”
“没错,夫人,”安妮说,“我爹和我兄弟有好多衬衫呢。他们每个礼拜要换两次,有时候还不止。我每天都忙着给他们洗。你说可怕不可怕?”
“千真万确,我那老头子,一件衬衫能穿两三个礼拜呢。你怎么弄到这么多衬衫的?”
“哦,就是今天一件、明天一件呗。都是我爹买的。”
“他是干吗的来着?”
“哎呀,他是开矿的呀,赫夫马斯特太太,他还有几个工人也住在这里给他干活。你是知道的。”
“对了,你爹和那些工人在哪儿开矿来着?”
“哦,我不管他们的事。”安妮说。
“你的库克先生对姑娘们可是很有一套,她跟最远处那家的玛丽打得火热。他也在矿里干活吗?”
“我估摸是这样。”
“那为什么他还跑到费里的酒馆里干活呢?”
“我不管他的事,赫夫马斯特太太。可他说起话来真是好听。”安妮说,“也许他打两份工吧。一份说话的工,一份挖矿的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