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轩听了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,他原就觉得黎久薇于事物上聪慧通透,没想到她看人也颇为通透准确。
他视线一转在厢房里扫了一圈,多少有些惋惜:“我年少便挑起家业,若说一直顺风顺水,那都是哄人玩儿的。可是身为男子,行走天地之间,天宽地阔,总算有个排解。”
“女子居于后宅,方寸之地,这一生先是孝顺父母,再是相夫教子、孝敬公婆,之后还要照顾小辈,每日里净是些家务事。做得好了,是应当应分的,做得不好了,便是不够贤良淑德,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话。”
“天长地久的,的确更难以忍受……这就是你不愿被纳入后院,而总是要求给外面差事的原因吧。”
好一个男子行走于天地之间,天宽地阔,女子拘于方寸之地。
黎久薇本是为了让容轩心里好受些,才决口不提容元修在这些事里做了多少谋算,却不想反他意外刺到了最深处。
他说的这些话在她记忆里跟某个说过的渐渐重合,只是不同的是记忆里的那个人是女子。
她存世至今,在石像里历尽千古,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从心底里尊重、体谅女子的男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