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玉贵像只没嘴葫芦,闷声闷气儿在那儿戳着。众人看他,他只作不醒事,一张大驴脸子半抬着,脸上是半笑不笑的表情,打个千儿道:“诸位爷,奴才可是什么都不知道。奴才只有一句话奉劝大人们,有什么说头,千万绕开了那位,方是上上之策。”
庄亲王和颜悦色道:“主子爷不容易,诸位臣工多体谅他吧!咱们只管替他分忧,是臣子们对主子的孝道。他爱谁,喜欢谁,那是他的私事儿,咱们别管,也别问。你们想想,连泰陵都着手修缮了,还有什么呀?太皇太后没得着信儿吗?还不是睁眼闭眼的,咱们何苦找那晦气!”
众人都颔首,才说完,看见皇帝已经迈进了偏殿的门槛,忙精神一抖分边站好了,等皇帝进了暖阁,马蹄袖立即甩得山响,齐齐跪在金砖上叩首——
“奴才们跪候圣驾,主子圣安。”
“世人都羡慕帝王家,有享用不尽的山珍海味,绫罗绸缎,平日里呼奴使婢,过的是神仙一样的体面日子。可有谁知道里头的苦处?”太皇太后摸着大白子的耳朵叹气,“好容易聚在一起,眼下又有政务要办,那些个臣工们追得紧,皇帝是一刻不得闲儿,大事小情逐样儿过问,连顿安稳饭都吃不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