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开泰：“小山哥，你找我？”邹小山：“嗯。你的瓮是我打的，我先把这个瓮赔给你。”谢开泰：“就这么点事？”邹小山：“不，还有别的。”他递给谢开泰一支烟，自己也点了一支，十分恳切地说道，“开泰，咱们是从小在一块耍大的。即使我有九十九条坏处，就是看在老邻居的面上，也请你替我关照一下老婆、孩子。”谢开泰：“你说的是些什么呀？”邹小山：“县里通知我去参加‘三干会’……”谢开泰：“‘三干会’能开多长时间？”邹小山：“可我去了就回不来啦，我得蹲监狱。”谢开泰：“你胡扯！”邹小山“：你知道，我这几年犯了许多错误，最严重的是打骂群众……”谢开泰：“你不是已经在群众会上检讨了吗？”247邹小山：“检讨并不能勾销我的罪恶。朱书记对这号事最恼火，这次会上一定要大整顿，显然要抓我这个坏典型。”谢开泰：“老实说，这倒有可能。”邹小山：“蹲监狱我不怕，我也应该蹲。受处分，我心服口服。我放心不下的就是改凤她母子们……”窦改凤抬起泪汪汪的眼说：“早就劝你不要当干部，你偏不听。”邹小山：“这不能怪当干部。”窦改凤：“劝你不要那样对待群众，你全当耳旁风。”邹小山：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。开泰，我就是求你……”谢开泰：“你家里的事，我包了。”邹小山：“有你这句话，我就放心了。”他说完，走到炕跟前，亲了亲睡着的孩子，说道，“改凤，我对不住你，让你跟上受连累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，随手拿起棉袄和捆好的行李卷……十三邹小山坐在礼堂的人群中，呆呆地向主席台上望去，只见横幅会标上写着“金县三级干部会议”几个大字。在一片掌声中，朱克实拿着一份文件走到了台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