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森从我身下只抽出一只手来,解开我胸口的扣子。我雪纺衫上的贝壳扣明明小巧而滑不留手,可又哪里敌得过他的灵巧。我的肌肤在月色下青白青白的,像易碎的上好的陶瓷。今天的这件内衣到底比六十六个月之前在酒店的那一件要高级些,周森和我不谋而合,他一直吻下去:“毕心沁,你和我记忆中一样美好,不,更美好。”
我双手死命地揪着周森背后的衬衫,仍在心存侥幸地干笑:“是吗?呵呵,那说明……青木瓜,真的有效。”
“喂,”周森无奈地停下来,回到我的唇边,“我这衬衫是件俗物,扣子在前面,背后撕不开的话,你可不可以试试正常的渠道?”
我尴尬地猛然松开手,腾着空无处安放。
“帮我解开。”周森认了命,说那么多到底也不如直接命令来得有效。
我唯命是从,只好一颗颗地解开来。
伤疤。周森说过的,三年的牢狱之灾,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,但他说过归说过,当它们真切地在我手边狰狞时,我还是痛彻心扉了。他的胸膛上,手臂上,还有我可以摸索到的脊背上,那些圆润的凹凸,像尖刀似的刺痛着我。
“那里真是个让人束手无策的地方,明知道他们在找你,明知道你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,但我被困在那里,可以为你做的,太有限了。”周森反过来开导我,“哭什么,那是我头一回没了理智,是我袭警在先的,所以这些,是我自找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