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向对基围虾没有好感,到底比不上在海洋中游水的虾鲜甜,但是这次吃到的,说是养过,只有一代左右,肉还是够味,吃完颈部还流比味精更甜的汁液,味道久久不散。
台湾有一种草虾,一养几代,像一个满口美国腔的女人,白灼后颜色艳红,但一吃,却似嚼发泡胶,一点味道也没有。是天下最难啃的东西之一。
另一种我从来未尝过的鱼,皮厚,肉呈褐黑色,细细长长,斩成数段炒,也很鲜美,有个古怪的名字,叫“蛇耕”。蛇是没错,那个“耕”字到底是不是这么写,就不清楚了。友人说小时候常吃,长大了再也没见过,可能是因为污染而濒临绝种。
肉类菜肴则有白烫鸭,用一个热锅把鸭烫得半焦上桌;另外有只白斩鸡,当然是主人养的走地鸡,肉略硬,但细嚼后亦口齿留香。
最后是黄油蟹,好吃不在话下。梁先生提一个背包前来,打开了是一小型的手提雪柜,向主人要了数只黄油蟹装进去,说要拿回香港。他的朋友在元朗有个鱼池,所养乌头最肥美,供应给梁先生用于宴客,所以梁先生拿蟹报答。把好东西与吾等共享,梁先生是真正的食神。
这次吃到的是一顿最基础的菜,无花无巧。吃东西要懂得欣赏基础,才能毕业,如同学画的人,如果不懂得素描,一下子跳到抽象派,是死路一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