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格龙道:“维奈太太说得不错。读了书,比哀兰德好安静一些。请个老师也费不了多少!”
西尔维一心想着上校的话,没有回答兄弟。
维奈对洛格龙道:“我们说过想办一份反对党的报纸,只消你肯垫付保证金,就好请发行人来教你的小表妹。那个可怜的小学教师受着教士排挤,我们想找他来办报——内人说得不错,比哀兰德是一块需要琢磨的璞玉。”
屋内静默了一会,牌桌上的人个个在想心思;然后西尔维在发牌的时候问上校:
“听说你封过男爵是不是?”
“是啊,不过在一八一四年南奚战役以后封的,我一团人那一回创造了奇迹;当时我没有钱,没有后台,凭什么去向铨叙局登记呢?一八一五年我还升了将军;这个军阶和爵位一样,都要经过一次革命才能到手的了。”
洛格龙想过一阵,回答维奈说:“要是你有不动产做抵押品,我可以垫保证金。”
维奈道:“这一点戈囊会想法安排。有了报纸,上校就好得势;你们的沙龙也能压倒蒂番纳家的沙龙和他们的喽啰了。”
西尔维道:“怎么呢?”
维奈趁老婆发牌的当口,把在普罗凡区办一份独立的报纸,如何能使洛格龙,上校和他维奈三人出头的道理解释了一遍。那时比哀兰德在房里哭做一团;她的感情和理智都觉得表姊的错处比她多。沼泽区的孩子凭着本能就懂得,做好事的恩主必然是专制的。她痛恨她的漂亮衣衫,痛恨一切特意为她做起来的东西。受人施舍的代价太高了。她因为做错事情,给人把柄,懊恼得痛哭流涕;可怜小小的孩子竟立下愿心,要自己的行为叫表兄表姊没法开口。她这才发觉布里谷送她积蓄多么了不起。她自以为不幸到极点,没料到客厅里还在设计划策,预备给她受新的苦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