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叫一石三鸟。
可我没想到,就在皇帝犹豫不决的当口,武惠妃自己却走了一步臭棋。她吩咐一个下人去跟张九龄传话,说:“有废的必有立的。相爷帮个忙,宰相便可长久做下去。”
女人毕竟是女人,头发长见识短。明知张九龄是个不可能被收买的强硬角色,还自讨没趣。结果她派去的人被张九龄一顿臭骂,最后还被他告到了皇帝那里。皇帝当即打消了废黜太子的念头,并且还说了一大堆话慰勉张九龄。
可我当然不会让张九龄就此反败为胜。即便废黜太子不成,他张九龄也别想占上风。我在随后的日子里跟皇帝说了许多掏心窝的话。其实就是在暗示皇帝,张九龄这个人棱角太多、自视太高、锋芒太露,不适合当宰相。
皇帝跟我深有同感,听得频频点头。
所以我料定,张九龄滚蛋的日子不会太远了。
第三件事是关于蔚州刺史王元琰的贪污案。
这件事促使皇帝最终下定了罢免张九龄的决心。
这件贪污案本身并不复杂,也并未牵涉到任何一个当朝大员,却成为我和张九龄角力的一个触发点。事情的起因说来话长。我曾经荐引了一个叫萧炅的人担任户部侍郎。这个人没什么学问,曾经当着中书侍郎严挺之的面把“伏腊”读成“伏猎”。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一个人喝了多少墨水和他会不会当官是两码事。可偏偏这个严挺之是张九龄的人。他揪住萧炅的这个短不放,对张九龄说:“台省中岂容有‘伏猎’侍郎?”不久后萧炅就被外放为歧州刺史。我因此深深记住了严挺之这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