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月过去了;有的时候,似乎蝉声略少,第二天却又多了起来。虽然是叽——叽——的不息的鸣着,却并不觉喧扰;所以大家都不讨厌它们。我却特别的爱听它们的歌唱,那样的高旷清远的调子,在什么音乐会中可以听得到!所以我每以蝉声将绝为虑,时时的干涉孩子们的捕捉。
到了一夜,狂风大作,雨点如从水龙头上喷出似的,向槛内廊上倾倒。第二天还不放晴。再过一天,晴了,天气却很凉,蝉声乃不再听见了!全山上在鸣唱着的却换了一种咕嘎咕嘎——的急促而凄楚的调子,那是纺织娘。
“秋天到了!”我这样的说着,颇动了归心。
再一天,纺织娘还是咕嘎咕嘎咕唱着。
然而,第三天早晨,当太阳晒得满山时,蝉声却又听见了!且很不少。我初听不信,叽——叽——叽格——叽格——那确是蝉声!纺织娘之声却又潜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