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闻笙一手搭着凭几,一手捏着青玉杯盏,厅里四角燃了方灯,照在他略显沉寂的眉眼上,愈发云山雾罩,叫人难以看透。
“裴御史如何会突然查盐引?”他清悦嗓音的响起,缓慢道。
萧恂将茶盏放下,这事的起因他倒清楚:
“还不是张鸿哲的败家子!在茶楼门口殴斗朝廷命官,似乎是姓……温?裴俭挡了那一棍,顺藤摸瓜,这才牵扯出张鸿哲和盐引贪腐一事。”
陆闻笙直觉有什么不对。
却被另一件事牵动心弦,“温?”
那双琉璃般清透雅静的眸子终于起了丝波澜。
萧恂不明就里。
手下人回道,“回国公爷,是国子监司业温远桥。”
“舅舅,这个人有什么不对?”
“没什么。”
陆闻笙闭口不言。
萧恂却将他方才的异样记在心间。
半柱香后,在萧恂终于耐心耗尽,正欲开口时,有近卫进来回禀,说雪天路滑,张鸿哲张侍郎坠马,死在了东面城墙底下。
陆闻笙听后怅然的嗯了声,“倒是时运不济。张侍郎为国尽忠,丧礼上多随些赙礼。”
萧恂先是一惊,再料不到张鸿哲已被灭口,随后急得站起来,问道:
“那账本呢,拿到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