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能再跟鱼儿说话了,因为鱼儿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。这时,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。
“半条的鱼啊,”他说,“你原是整条的鱼。真过意不去,我跑出来太远啦。我把我们两个都毁了。但你和我,我们俩杀死了许多鲨鱼,另外还弄残了不少。你杀死过多少鱼啊,老鱼儿?你头上那个剑嘴可不是个摆设。”
他喜欢想着大鱼,想它若是在自由地游动,有可能会对一条鲨鱼做出什么事情。我该把剑嘴砍下来,拿它去跟鲨鱼斗,他心想。但船上没有手斧 [60] ,后来刀子也没了。
不过要是把它砍下来绑在桨柄上,该是多好的一件武器啊。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跟它们斗啦。假如现在它们趁着黑夜过来,你会怎么办呢?你有什么法子对付它们吗?
“跟它们斗,”他说,“我会跟它们斗到死。”
但此刻一片黑暗,没有红光映在天边,不见远处有灯火,只有风和不断牵引着船儿前行的风帆;他置身于其中,不由得疑心自己已经死了。他将双手合在一起,手掌之间有感觉。它们没有死,他只要将两只手一张一合,便能唤起生命的痛楚。他将脊背靠在船尾上,了解到自己并没有死。他的肩膀告诉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