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汤渐渐变白,茶叶无力地瘫在壶底下,它们已经吐尽了最后的一丝芬芳。
末了,弱用给杨慕侠的杯子斟的是白水。他右手慢慢提起壶来,将壶嘴一点点地往前伸,像是负了千斤力。眼睛突然射出利箭样的光芒,尖尖锐锐。
杨慕侠左手擎杯,脸上带着淡淡的平和的笑,像是丝毫不曾觉察。茶壶嘴冒出一缕缕的雾气,慢慢凑近。那热气突然变成了“针”,直刺杨慕侠的腕底。
老头子还是不动,那“针”刺到时,自动转了弯儿,瞬间粉碎,袅袅散去了。
弱用一咬牙,左手伸出中食二指,啪地点在自己的右腕上,脸色倏地变成红色,茶壶嘴闪电般刺过去。
老头子依旧没动,像尊佛像,那壶嘴明明点中他的手掌,却似没有遇到阻碍,刺了个空。弱用喘息着,还是不死心,瞪大眼睛,再次扎过去。
明明刺个正着,却如钻进水中,没什么阻力,但攻势尽数落了空。弱用已有多年未曾施展五行变的功夫,如今豁了出去,脸色一变,染上黑色,却是水变。
壶嘴距着杨慕侠的茶杯还有两指远,却突然射出一根水柱来。老头子目光一盛,衣衫簌簌抖动,那水柱却倏地又倒灌回去,缩进壶嘴,滑进壶底。
弱用又惊又急,脸色瞬间又变成金黄色,却是金变,那壶嘴呜呜地发出尖利的声响。他觉得耳膜震荡,五官扭曲,口水鼻涕一起流下来。便好像人被罩在巨大的铜钟下面,外面铁棒一敲,人在里面就被震得七荤八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