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孤信和彭乐同时摇头。
茶已凉。老僧站起来,往炉子里投入几块木炭,再烧一壶水。焰火舞动,映亮了老僧那张沟壑纵横的脸。
“一座寺,几千僧,就这么没了。可惜。”老僧看着外面的风雪,沉声道。
独孤信走到老僧旁边,接道:“堂堂的白马寺,变成这副模样,哀哉。”
“白马寺?”老僧微微一笑,“这里哪是什么白马寺。”
独孤信闻之一愣:“大师说笑了吧,此地天下人谁不知道,怎么就不是白马寺了呢?”
老僧笑了一声,抖了抖黑袍,大步走出殿堂,洪声道:“雪太大,贫僧需去清扫灵塔,没空陪诸位。天寒地冻,早日回家去吧。”
这老僧,行走如风,不一时就消失在暴雪之中。
独孤信、彭乐等站在门口,一时呆住。随后听见风雪之中,传来老僧的歌声。
歌是玄歌,出于僧人之口,别具风味——
“佛来东土,建寺白马,白马非马,一枝两花。世人不名,皆来西夸。不知东面,才是正发。可笑世人,如童披麻,四处寻牛,牛在腚下。牛肚有宝,马背有华,白马非马,雪落荻花……”一支歌,充斥于天地之间,歌音渐去,人早不见。